摄影的当代表达与媒介应用TOP20·2023研讨会摘要

摄影的当代表达与媒介应用TOP20·2023研讨会摘要

　　 摄影在当下不仅作为专业人士或是艺术家们使用的工具，更已成为生活中的“日用品”，并以此延展到社会文化、经济交往、科技竞争等方方面面的应用领域；由于技术进步摄影承担的社会功能发生了巨大转变，当代艺术在语境、主题、研究方法上的扩展使摄影成为当代最复杂的艺术媒介之一。如何理解摄影的这些变化，如何将我们对摄影概念、价值的理解投射在当下摄影创作当中，成为当下摄影创作与研究的焦点问题之一。

　　 2023年11月4日，“TOP20·2023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学术研讨会于浙江美术馆举办，并围绕相关话题进行研讨。研讨会由嘉宾主题发言、本届“TOP20”入选者代表发言，以及现场讨论构成。除了特邀嘉宾、本届“TOP20”入选者参与研讨和交流外，浙江、山西、四川、广西、福建、辽宁、贵州、河北、贵州、安徽等省摄协负责人，以及来自浙江省内和全国各地的摄影研究者、摄影师共一百多人到场旁听。研讨会由《艺术品的媒介使用》杂志主编徐艳娟主持。

　　 考量以“TOP20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为代表的中国当下摄影创作生态，我们不仅要从大而言之的中国环境、中国语境出发，还要把TOP20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视为一种恰当的、及时的、具体的文化景观，这样，才能够更全面、立体地作出价值判断。将中国独特的环境、语境，再加上镶嵌于全球化背景中并不断变化着的文化景观结合起来，不断强调“当代”的同时，实际上也在创造着“历史”，我觉得我们要有这样的意识。“TOP20”是摄影与中国环境发生化学反应的重要样本。每一届，都是一次新的开始。

　　 最近人们一直在讨论AI，有人甚至担心人工智能在艺术中的应用会不会抹平艺术作品的差异。但是，作品的差别背后是心灵的差异，人工智能会放大心灵的差异。人在思想上，原本就是许多个因素的。但过去大家躲在相似的外貌之下，思想的差异其实不那么明显。而在并不会太遥远的虚拟世界中，人外在部分将会无比地反映心灵的质量与形状。社会角度看也许更加公平，似乎人人都能运用差不多的工具或方法进行“创作”，似乎更平等了，更民主了，但却更加显露出天赋秉性的不平等。

　　 就像我最近在段义孚自传里读到的：“真正的天赋，甚至是纯粹心智意义上的天赋，绝不仅仅是一种能把事情做好的诀窍。重要的在于，它还必须充满活力，就像可充电的电池-k22能够释放出能量，能量可以得到补充，而且还是定期的补充-k22有些人身上的电比其他人多得多。” 这段话也完全可以也应该用在TOP20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的继往开来上。

　　 王庆松第三、五、六届“TOP20”评委、艺术家、成都当代影像馆艺术总监

　　 摄影因其对社会上发生的各类实践直接的再现，一定是当下中国最有力度的媒介。而“TOP20”作为更多影像艺术的平台，如何看待年轻创作者与社会之间产生的关系至关重要，而如何展现自己的作品也成为当下年轻艺术家需要磨练的能力。摄影或者说照片，往往需要靠各种形式去展出。比如说从最早像庙会似的把照片像窗帘一样吊起来，到后来我们的展览越来越精致化，到现在，我认为许多展览有些过分的精致化，这肯定也会给观众的观看造成一种障碍。一旦作品进入展厅，被装裱产品化了，那么作品的感觉也就丧失了。我们创作时要考虑到将展厅作为工作室的一部分。

　　 每次展览的时候艺术家总想要把更多的东西展示出来，因为怕观众不了解，或者想要更多的展示自我，但是其实有时候这种过多的展示可能适得其反。因为这些想法会干扰你的作品，导致展示出来的作品的逻辑是不自洽的。就像是我们为展览给作品做装裱，我们每个人都想能不能做个尽量大一点。你觉得大一点好，但可能旁边的参展者也是这么想，最后变成一整个展览的场地很多作品尺寸都非常相似。以我的经验，不论在哪，因为档期等各种问题每一次展览各方面，特别是布展上的准备总会非常紧张。而“TOP20”既然是一个视觉艺术展，最为关键的应该是如何通过视觉把艺术家想表达的信息传达出来，让观众能感受到作品的意思。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艺术家之间，包括艺术家与策展人之间更多的协调。

　　 我一直在思考研讨会主题中“媒介应用”和“当代表达”这个两个关键词。当下我们的媒介非常丰富艺术品的媒介使用络也让我们的表达变得无时不刻都在发生，所以这两个东西的结合可能是什么？可能对于摄影师来说，在此之上我们还要再加一个要求，那就是如何有效地表达。特别是对于“TOP20”而言，我们还要加上一个限定，那就是当代的表达，所以这个表达的当代性到底在哪里？

　　 当代性是指我们对于一个媒体的运用的技能技巧吗？就像我们我们有时喜欢在线上聊天中用小表情之类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了表达的技巧。但是，我个人感兴趣的还是“当代”里面的各种面相，这种复杂性和矛盾性、模糊性。这个模糊性不是指视觉的模糊性，而是指这个时代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考证。只有在考察、考证这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们才能慢慢去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或者说了解到真相中的一个面向。所以说，如果在当下讨论一件作品的表达，我们其实看到并讨论的应该是这个摄影家内心的复杂或者矛盾，应该是作品表达的世界的复杂性和矛盾性。

　　 我一直在跟踪和观察“TOP20”的评选和它的判断机制问题。评价和考量体系决定了什么样的艺术家可以入选“TOP20”并向公众推出，而每一届“TOP20”的评选标准都会有一些非常细微的变化。在探讨这一问题的过程中，一方面不能脱离什么是当代摄影，以及当代摄影在和谈论哪些核心议题这一大的背景；另一方面则是评委和参与艺术家个人的学术背景、艺术趣味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同时也需要考虑浙江这一区域性的文化氛围无形的影响。在这十多年间，我们一直在跟踪这些入选的艺术家及其作品，希望从中观察和分析出一些潜在的文化转向趋势与可能。

　　 此外，我还想谈一谈展览文献的重要性。展览的空间、时间都是有限的，观众也是有限的。在这种情况下，通过什么途径来帮助更多无法抵达现场的观众了解展览，并关联到研讨会的内容？如何保存、传播这些展览的组合信息呢？我们需要考虑如何把展览转化为文献，因为文献产生的持续力量可能是我们无法估量的。有很多信息需要慢慢沉淀，而后不断被再次解读，它的影响力可能过好几年才能显现出来。通过各种可检索的文字和图像文献，在已有的评述之外，会慢慢滋生出新的表述，引导出新的研究线索。这不但对研究者有利，对入选艺术家艺术履历与个人成长来说，都是极大的帮助。“TOP20”作为中国当代摄影艺术极具影响力的平台，既然已经培育出这些资源，那么我们就更应该利用各种方法，让它发挥出更大的社会价值。

　　 我认为，艺术创作中新媒介的运用是一个趋势，而且势不可挡，艺术品的媒介使用的出现一定艺术品的媒介使用络游戏，我们其实需要的不是警惕新技术、新媒介，而是不要陷入技术崇拜或技术主义。好的艺术终究还是基于人的精神世界，基于对人与世界的关系的理解和表达。如果没有这个基础，其他都是一些表面文章。新媒介出现，我们不要盲目追捧、追逐，需要沉淀一段时间，我们才能看清方向。

　　 我觉得当代艺术价值就是打破了很多过去约定俗成的概念。对艺术家来说最重要的是态度，是自由、独立的意识，是不妥协的精神，是对一些模式化的抵抗。除了创作语言上的突破，我觉得在艺术作品最重要的是在内核是要回应自身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艺术家一定要有自己的历史抱负，这个抱负是要改变我们如今的文化处境，改变我们对旧世界的认识和判断。

　　 对年轻艺术家而言，“TOP20”不是“封神”，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我曾经也是刚毕业的年轻艺术家，对于像我所学习的当代艺术相关专业而言，就业是一大难题。但是，是什么让我毕业之后这么多年一直在坚持做创作，并在后来成为了职业艺术家？其实正是这些像“TOP20”这样的展览及展示机会给予我许多的帮助。这些活动可能实际上的奖金也不多，有些可能只是入围或者是提名，但这是社会给你的一个认可，能让你能再坚持三年，坚持五年。

　　 作为“TOP20”举办初期的工作人员之一，坦白地说，我们当时对当代艺术、当代摄影的理解并不十分清晰，并没有明确的判断。只是那时当代摄影是一个炙手可热的热点词汇。很久以前，浙江一直被人们称为沙龙摄影大省，而为了能够跟“当代”走得更近，改变浙江的摄影生态，“TOP20”应运而生。

　　 “TOP20”是为摄影拓荒的艺术家准备的平台，我觉得这是它与其他平台和活动最重要的区别。正是随着“TOP20”这个平台不断成长，浙江摄影生态真正被打开，体制跟院校、出版社、各种画廊机构、艺术家的联系机制真正的建立起来，对浙江摄影具有明显正向引导作品。以全国摄影展为例，最近连续十多年，浙江入选全国影展的人数一直在全国各省中排名k22。

　　 这次“TOP20”的投稿者有10多位，共2000多组作品。我记得，k22届努力征集，甚至被开玩笑说是“搜刮”过来的投稿只不过才300多组。我注意到上一届有0多组投稿，如此快速的直线增长，似乎在意料当中，但我觉得这可能又是一个摄影生态新的拐点会出现。那会是什么呢？我们拭目以待。

　　 谈到摄影的媒介应用，不少人自然会想到近期的热门话题：AI与摄影。我们一直在讨论AI的出现对摄影有没有侵略性。但是我认为会最应该讨论的不是AI和摄影之间的边界问题，而是回到人的问题本身去考虑AI的出现-k22如果哪一天AI有自主意识以后，摄影会是什么模样。本来艺术的创作形式就是跟着时代在变化的，但是作品的当代性并不取决于某一个形式，而是在于创作者对当代问题的思考。

　　 我平时也会组织一些展览活动。对我来说，挑选艺术家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其实更多是关于这个创作者本身，而不是他的手法。我更加注重的是当我看到这张作品时，其中是否包含了他的生活经验、他的世界观、他的人生观、乃至他的创作脉络。

　　 在媒介应用层面，我的理解是AI对摄影而言其实是一种权利的下放，它让更多人可以参与到影像创作的过程当中，而且这个种创作不是通过机械成像来完成的。这是一种图像的写作，是一种通过文字来进行的图像生产。按照我的理解，这是件好事，但是需要警惕这可能会使得图像更加趋向于一种视觉的奇观。摄影这个媒介的包容性可以使得更多的新的媒介加入进来，但是这个过程当中一定要有你自己的存在。

　　 我觉得AI摄影就是一个伪命题。我觉得没有AI摄影，只有AI生成的图像。新的媒介开始出现时都会去模模仿老的媒媒，所谓的“AI摄影”只不过是对摄影的模仿，就像摄影刚刚诞生时模仿绘画一样。

　　 但是AI生成的图像，它的本体语言和摄影不一样。摄影最重要的力量来源从真实世界中截取影像，我认为这是摄影之所以成为摄影最重要的一个特点。所以AI的出现会让摄影回到摄影本身，就像当初摄影让绘画回到绘画本身一样。

　　 很多人看到我的这组入选作品《艺术品的媒介使用》都会觉得这些建筑好像是在中国拍的，因为k22眼看上去就得是中国的塔。但其实这些都是都是在英国拍摄的西方人所建造的亭台楼阁。其实摄影术发明前，在建这些塔时，那些建筑师并不知道中国的亭台楼阁具体什么样。他们只能依照17到18世纪传教士所绘的那些图像来想一个幻想一个遥远的景观。

　　 所以我开始逐渐去研究他们的建筑，以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建，当时的历史背景等。回到这次研讨会的主题-k22摄影的当代表达与媒介应用，其实关于媒介，我更的是在前摄影时代，在没有摄影的时候，是怎么样去通过文字和绘画来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的，然后他们是怎么样通过文字和绘画来幻想一个遥远的国度的。这些表达与应用与当下影像时代的差距恰恰能帮助我们建构起摄影的当代价值与意义所在。

　　 我曾在德国学习艺术。德国的艺术教育很有意思的一点在于，擅长某个媒介的艺术家作为教师时，并不局限于他与这个媒介直接相关的专业，而是可以任教于任教于不同专业。创作摄影的老师也可以教雕塑、绘画，这是蛮有意思的。如果在中国，有一天摄影老师可以教雕塑，摄影也许可以更好地释放这个媒介本身的力量，因为无论你用什么工具，它都是一个表达自己的一个方式而已，它既独特，也有局限。

　　 人们常说艺术其实是一个谎言，但摄影又象征着真实。那么借摄影，艺术这个谎言能把我们带到真理的彼岸吗？所以说我觉得这个谎言对我而言其实就是摄影创作的一种独特性或者是它的内容。

　　 我跟摄影结缘于本科学习期间，当时我在中国美术学院学习环境艺术，老师给我们提供的教育规划，是类似包豪斯的大艺术方向，而不是成为具体的某一类k21或者是建筑师。那时我就开始尝试装置、绘画，行为等创作方法。所以后来遇到讨论所谓摄影的本体语言、媒介等话题时，我都没有特别去在意。

　　 我理想的创作状态是随心所欲的使用任何一种媒介，任何一种材料，任何一种方式，只要我能很好的去表达、去传达，它就是成立的。我认为，我们不用花太多精力去辨别艺术具体的媒介状态，过多的反而是束缚。我觉得摄影很简单，它的核心就是它显著的提出了“观看”是一种生产图像的工具，并直接取材于现实。

　　 承办：《艺术品的媒介使用》杂志社、浙江省摄影家协会、浙江美术馆、杭州市萧山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电影学院

　　 参展艺术家：王闻博、王海江、王博斯、史阳琨、吕格尔、朱丹阳、孙旻焱、李东翰、吴雨航、何博、汪泽坤、陈雨星、陈晓峰、周子杰、赵杰、徐昕、徐思捷、高郁韬、曹祎、黎光波。